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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21-09-25瀏覽量: 作者:金融時報來源:
從今年一季度起,廣義信貸口徑調整正式落地。“在總結前期經驗的基礎上,人民銀行將于2017年一季度評估時開始正式將表外理財納入廣義信貸范圍,以合理引導金融機構加強對表外業務風險的管理。”央行有關負責人不久前表示。
廣義信貸是宏觀審慎評估(MPA)的一個重要概念,指相對傳統貸款而言更大范圍的信貸。2016年起,央行將差別準備金動態調整機制“升級”為MPA,從資本和杠桿情況、資產負債情況、流動性情況、定價行為、資產質量情況、外債風險情況、信貸政策執行情況七大方面對金融機構的行為進行多維度引導。
“此次MPA體系測算范圍的再次擴大,體現出監管層對于構建資本約束機制、強化穩健經營理念的重視,也是基于進一步去杠桿、擠泡沫,緩慢釋放信貸業務累積的風險打下基礎的目的。”普益標準研究員邱劍軍對記者表示。
去杠桿擠泡沫
事實上,從去年第三季度開始,央行就將表外理財業務納入MPA的“廣義信貸”測算中,表外理財相關數據搜集、模擬測試等工作隨之展開。當時還只是進行評估測算看結果,先不對相關機構進行懲戒。但從今年一季度評估結果出來之后,對不合格機構的懲戒措施就會出臺。
MPA即宏觀審慎評估體系,是以金融業整體為監管對象,以系統性風險內生為前提條件,重點關注具有系統重要性的金融機構,彌補微觀監管缺失,是自上而下的監管。
“MPA要求金融機構的信貸擴張符合經濟增長的合理需要及自身的資本水平,金融機構作為經濟體系杠桿派生的信用機構,它的經營特性使得其過度擴張的動力十足,并且現代金融體系日趨復雜,對監管和規范行業發展提出了更大的挑戰,風險累積越發隱蔽,風險事件造成的社會影響范圍也愈加廣闊。MPA的目的是通過建立有效的資本約束機制,平衡資產擴張與資本水平,保證金融機構擁有足夠的風險損失吸收能力。”邱劍軍介紹說。
數據顯示,自2014年末以來,我國基礎貨幣余額并未有過多的增長,近兩年來一直維持在29萬億元左右,但是自2015年以來,貨幣乘數由4.20左右開始一路攀升至2016年11月的5.24,銀行同業理財增長迅猛,反映出銀行間市場派生需求旺盛。
“在‘同業存單、同業理財、委外購債’的鏈條下,資金被反復加杠桿,潛在風險已經累積到監管層難以忽視的地步。央行此次將表外理財納入MPA考核體系,是有效緩解金融機構在表內機構通過騰挪資產等手段規避監控管理的要求,也是去杠桿、擠泡沫,緩慢釋放表外理財風險的需要。”邱劍軍表示。
表外理財規模增速將明顯放緩
分析人士認為,在宏觀審慎監管體系實行的過程初期,由于該指標沒有涵蓋表外業務,因此較多銀行將發展重點轉向表外業務,同時部分機構為避免MPA限制,將大量表內業務轉移至表外,而目前由于剛性兌付的存在,導致銀行表外業務沒有真正實現與表內資產的風險隔離,使得實際業務的風險無法得到有效控制。因此,表外理財納入宏觀審慎評估體系的廣義信貸指標符合監管控風險、降杠桿的大方向。
表外理財被納入的廣義信貸指標是MPA中資產負債情況的下屬指標,廣義信貸雖然為子指標,但其重要性不容忽視,業內專家預計,2017年商業銀行必然會加大對于廣義信貸規模增速的控制,而作為其中增速較快的單位,表外理財業務規模增速將有明顯的放緩。
“需注意的是,此次表外理財納入廣義信貸后的監管對象為‘表外理財資金運用余額’,所指的是表外理財的規模增速,而非表外理財的存量,因此實際對于整個銀行理財業務的影響不會過大。”邱劍軍認為。
邱劍軍還表示,從狹義信貸管理到廣義信貸管理,資金投向結構將成為監管部門關注的重點。此前在銀行等金融機構中十分盛行的“大資管”資產配置模式將被納入到宏觀審慎評估體系之中,受到廣義信貸指標的約束。這對于銀行的資產配置來說,是個實質性的挑戰,尤其是2015年開始飆升的股權投資將面臨更大的壓力。這種轉變有利于防止信用風險的過度積累,從而促進金融機構健康發展。
倒逼中小銀行理財業務作出調整
“對于不同類型的銀行來說,面臨調整廣義信貸的壓力和難度并不相同。”邱劍軍表示,從各家銀行表外理財的規模增速來看,大型銀行理財規模增速表現出了逐季放緩的趨勢,甚至個別銀行規模出現逆增長,因此預計在表外理財納入廣義信貸后,大型銀行理財業務受到的影響將極小。
而對于區域性中小銀行而言,所面臨的局面與大型銀行有較大差異。中小型銀行因資金成本較高、資管專業人才缺乏等限制,要實現規模的跨越式擴張,只能加大與外部機構的合作力度,資產端的利益被迫讓渡出部分給外部機構,理財業務收益被壓縮。
同時,在銀行理財零售能力上,因為在銀行品牌、網點數量、營銷隊伍及存量客戶類型方面,中小銀行對于大型銀行來說處于相對劣勢地位,在這一方面又必須讓渡出部分利益給投資者,以吸引負債端資金,使得理財利益被再一次擠壓。
“資產端和負債端的兩側利益擠占,使得中小型銀行只能通過做大理財業務規模,以‘薄利多銷’的方式實現彎道超車。表外理財納入MPA考核體系后,銀行理財業務納入監管,規模增速受限已成定局,對于委外需求較高的城商行、農商行而言,理財業務的規模增速被套上了枷鎖,理財業務規模增速達到上限之后,中小型銀行理財業務或面臨著‘薄利’之后無法多銷的困境。”邱劍軍分析稱。
“這就倒逼中小型銀行進行一系列的調整:一是放緩委外業務擴張,在理財業務規模上限的范圍內,通過提高自身資產管理水平來提升理財業務收益水平;二是減少負債端的利差讓渡水平。其中,放緩委外業務擴張速度符合健康長遠發展的訴求,因此,2017年委外業務高速增長的局面將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穩步上升甚至短期內的規模萎縮。”邱劍軍認為,在這種約束下,可以促進銀行提高自主定價能力和風控水平,約束非理性定價行為,避免惡性競爭,維護良好的市場競爭環境,真正推動中小銀行風險管理水平和定價能力的提高。